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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树

发布日期:2021-05-13  作者:彭书红 动工分院 来源:

那个夏天的蝉鸣比哪一年都要聒噪,教室外的枝桠疯长,挡不住烈阳。

——题记


蝉声将沉闷的夏日撕开一个豁口,少年人难得抽出空闲,看向窗外。属于这个夏天的雨也不知道下了几场,窗边的树却早已进入这一年最灿烂的时候。少年人静默的看着那棵树,枝桠的顶端是那一撮一撮被簇拥着的泛着鹅黄色带着点白色绒毛的芯,两边的小叶子还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青涩与柔软,这些叶子长在茎上,茎连着枝,小枝连着大枝,然后连上最终的树干,最后一路向下是干的起灰的土壤。

少年人伸了伸手触到了那鹅绒般的芯儿,又摸了摸周围长的绿的无法让人久视的叶子,那一刻少年人的思绪飞扬,像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夏日的阳光透过叶子的不规则间隙,散散的形成各式各样的光斑洒在少年人的书上,少年人看着书上的日光,脑海中穆然间浮现出一句话来:”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日日升日,月月月落,年年复年年。少年人望着树叶间太阳的方向眯起眼细细回想,可不是吗,时光如水流转,不加片刻脑海就足以清晰的浮现出那怀着对高中生活充满向往,却又糊里糊涂冒傻气的样子。那时候的树跟现在的树一样,笔直的树干顶着粗大的树冠,直直的站在这座教学楼的门前,像是这栋楼的门卫又像是这栋楼的守护者,以绝对王者的姿态矗立在这里,彰显他这元老级别的威严。那时候的少年,对这棵树充满了敬畏。少年人记得站在树荫下时,夏日的毒辣都可以有所减弱,躁动的心都能有所改善。那时候的少年人的时间总是充足的,少年人记得他打完球躲在树荫偷凉猛灌两口汽水的样子;记得为了捉知了吓女同学而不吃饭的傻样子;记得跟好兄弟围着这棵树你追我赶的热闹。而现在,少年人却要离开这里奔赴更广大更宽阔的世界。少年人欣赏那里的窗外也会有一棵树,也许不止一棵,不知道那里的树会不会跟这棵长得一样好,也不知道那里的树能不能跟这里的一样在悄然无声中存下年少无知的幼稚和肆意潇洒的青春。

高考越来越近,离别的情绪不断变浓的过程中对于未来的迷茫也冲破了禁锢向着和少年一般的人宣战,这场战役向来是不平等的,每个少年人都要拿上兵器向前冲去,背负着家庭的期待与自己的希望和对离别的黯然伤神,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每个少年将背上自己长长的矛杀入高考的阵营,三年乃十一年的成败在此一举,少年的热血像被激活了,猛打了个激灵,收回思绪,将跑走的思想扳回正轨。

在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此间光阴中,少年人们从战场上凯旋而归。飞奔的少年最动人心,奔跑的时候好像穿过光阴,战场上归来的身影在无形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再次回到这间教室时,少年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激动与骄傲,教室虽空但昨日种种却依旧历历在目。望像窗外的树,树依旧拼尽全力的在伸展着他的枝桠。少年人依旧像从前发呆时那样用手摸了摸树的叶子,与以往不同的是,少年人寻了几片好看的叶子,用纸擦掉上面的不怎么存在的灰。打开书包,拿出一本相册,妥帖的放进里面,在树叶的旁边,相册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已被少年人用隽秀的字写到“我的树”。


杨柳岸老师点评:好文章。当年桓温感慨:“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而这篇文章,作者身为青年或者少年,也以树为寄托来抒发其对岁月时间的感慨与莫可名状的思绪。树作为少年成长的见证者,见证了少年人的成长,见证了点滴欢乐记忆。过去了的,已成为过去,用树叶记录在相册里,记录在时光的相册里。文字,文章,又何曾不是一只只时光和成长过程中的树叶呢?